【小说】吴老头与画眉

   2025-07-27 kongyu950
核心提示:吴老头与画眉潘洪波      每天清晨,八十出头退休干部吴老头都起得很早,而挂在凉台上的画眉都通晓他的生活习性了,知道每天

吴老头与画眉

潘洪波

      每天清晨,八十出头退休干部吴老头都起得很早,而挂在凉台上的画眉都通晓他的生活习性了,知道每天早食很快就要送到嘴里了。画眉也不慌鸣叫,只在笼子里高兴地跳来跳去。吴老头还没来得及洗漱,他就先把昨天晚上用铁锅焙干的小米与猪肝等混为营养的鸟食,哗哗的送到笼中的食杯里,画眉更加兴奋起来,在跳杆上翻转了几下筯斗。然后挺起胸,高昂着头,嘴里叫了几声表示感谢主人喂养。画眉开心地吃上美食之后,又跳跃了几下,看着吴老头的表情,就开始清清嗓子低声叫了几声。吴老头咂了几口土烟之后,就噘起嘴巴模仿母画眉的叫声,送上几声吱吱吱的叫声在提性。就像发动机起动预热一样,很快激起了画眉激情出来了。越唱越激昂,让整个院子里的人们都受感动。听着这美妙的画眉声,人们就知道是退休老局长吴老头的那只画眉开嗓了,也唤起人们每天清晨起来快乐的心情。吴老头也感到自豪与骄傲。于是,他的下半生就以养画眉为人生的乐趣了。

      每年一度的芦笙会,吴老头必然要参加,并早早的提起画眉赶到芦笙会的斗鸟场上。有一年,吴老头去赶芦笙会,天不作美,在翻过黄飘大坳时,下雨路滑,且雾浓密布,一米之内都看不清楚险情,他一不小心滑脚翻了个四脚朝天,摔到边沟里,手脚都被划出几路血迹斑斑,可他为了护画眉不受伤,宁愿伤身,就把画眉笼举得高高的一点不损伤,而结伴一路鸟友们都为他感叹不己。可这次摔倒回到家后,吴老头的子女们和老伴就开始对他养画眉的事提出安全措施来了,就是吩咐吴老头不要出门了。子女上班之前就悄悄给吴老头的老伴在家随时监管着。

      然而,吴老头是个倔强的脾性,开始在家几天就坐不住了,老伴一唠叨,吴老头的脾气越大,他一边喂画眉一边咕噜的说气话。画眉也知道吴老头好久没有出门了,只要鸟友一打他手机,老伴一听就知道是吴老头鸟友又来喊他去北门街石拱桥上聊画眉乐趣了,就把吴老头的手机拿来看看,说:“又是鸟友娄九喊你去北门桥了?”

      吴老头嘴里咂着土烟在喂画眉,也不与老伴搭话。老伴放下手机又问:“吴老头,这段时间,怎么没听到画眉鸣叫了呢?

      吴老头闷声闷气地答了一句,说:“画眉好久没吃上地虫了,它怎么会叫。不仅不叫,怕会让画眉病倒啦。”

       吴老头虽说得这么严重,可老伴则不以为然,就甩了一句:“死只画眉算什么,难到画眉比我还重要,我看你吴老头怕是要快疯了。”

      老伴说着就去洗菜煮饭去了。吴老头像没听到一样,自己只管翻来复去的观察笼中的画眉。这些天来,画眉有点变可怜起来,吴老头尽力模仿母画眉的叫声吱吱吱的挑逗调情,但笼中的画眉始终调动不起激情出来。这时,吴老头心里着急了,凭他二三十年的养鸟经验,只有到山上丛林里找地蜘蛛来喂养调节,才能使画眉提性起来,画眉才能鸣叫出通透宏亮的歌声。

      画眉喂上地蜘蛛能提性和战斗力的秘方,并不是吴老头的发明,那是他祖上的几代人都喜欢养鸟,以养画眉出名一方。吴老头的曾祖公,曾经养的一只画眉在一年的黄飘“古壁翁”芦笙会的斗鸟场上比赛荣获第一名,县内外的凯里、台江、施秉、镇远等地的鸟友都知道,影响很大。当时,没有奖银元,只奖了一头小黄牛,而家族人一直把小黄牛喂养到老。这件事让吴老头深深铭记于心,传承下来了。

      地蜘蛛,又叫口袋虫,它不是一般露天织网的蜘蛛,它属地蜘蛛种,巢穴属于“半地下式建筑”,是一种根附着灌木根部或树干或岩壁上结置状网,上半截露出地面,下半截埋在土中的丝管,尚有昆虫或其他小动物爬到丝管上时,其震动被地蜘蛛察觉,随后地蜘蛛便会爬到猎物的位置,用一对很大的牙齿即“龅牙”从内向外扎穿丝管咬住猎物,将其放倒后再咬开丝管把猎物拖进管内(事后修补破口)进食,这种“建筑形式”的及对应的捕食方式即使在地蜘蛛种内部也是绝无仅有。吴老头知道,这种地蜘蛛对画眉的作用太大了,主要是提升画眉的战斗力,鸣叫更加响亮。只要你喂上四五只地蜘蛛,不几天画眉就长膘起来,其性致勃勃。然而,从医学的角度来说,具有清热解毒,它是一种地心科真菌的子实体,有清肺利咽作用,有清肿止痛止血等功能。

      再过两天,每年一度的谷陇九月二十七苗族芦笙会就要到了。不知是什么原因,今年县和乡镇及各村特别重视,轮翻在县电视台上反复滚动宣传芦笙会活动的比赛项目,特别是斗鸟比赛资金比任何一年的都高,其理由是鼓励保护生态环境,以护鸟爱鸟为主题等等。

      吴老头坐在沙发上紧盯电视不放,子女和老伴喊他吃饭好像没听见一样,他一心就在电视广告滚动宣传上,让他满脸笑容,心情激动不己,但表面上显得十分的冷静沉着,不怒声色,他毕竟是局长位置上退休下来的老干部,他不轻易让老伴和子女知道他心中的追求。

      第二天才麻麻亮,在老伴和子女们还没睡醒时,吴老头轻手轻脚地带上一小把铁镐和一个用竹篾编成的小巴篓,提起画眉就出门了。

     当吴老头的老伴起来时不见踪影,总认为吴老头上街买菜去了,要不就在街上遇到熟人又请他去教苗族古歌去了。昨天下午,就有街上一伙“仰欧桑”苗歌队男男女女来家里,请歌师吴老头去教他们唱《送金送银》苗族古歌,这古歌现在很少有人会唱了,找来找去只有吴老头还能传承下来。然而,一般教唱古歌在中午或者下午点就会回家了,可今天吴老头一出门,就等到差不多太偏西了还没见回来。

      至从吴老头从局长岗位上退休后,原来单位安装的座机电话很快就停机摘除了,老伴从来没有使用手机习惯,也不知道吴老头的手机号码,只有等儿女们下班回来再用手机联系了。一直等了好久也不见吴老头回来,让他的老伴坐立不安。一会儿,吴老头的儿子下班回来了,知道吴老头还没回家时,正要动手拔打吴老头的手机号时,对方就来了电话,儿子认真核对手机号码是吴老头的手机无凝,可不是吴老头的口音,而是一个陌生人的口音,问道:“你是不是这个老头他家的人?”

      吴老头的儿子感到惊讶地问:“你是谁,敢用我父亲的诈骗。”这样一说,对方把电话挂断了。吴老头儿子立即分析,一定是父亲的手机被他人抢走了。吴老头八十多岁了行走不稳,头脑昏昏,眼睛不亮,被他人抢走手机后就用吴老头手机打来要挟子女要钱。于是,吴老头的儿子气愤地大骂一声:“诈骗电话,不接。”

       一会儿,电话又打过来了,同样还是那句话,问:“你是不是这个老头子的家人?”

      吴老头儿子又是大骂道:“你这个骗子抢走了我父亲的手机,还想来敲诈要钱是不是?你小心点,我要马上向公安派出所去报案,把你这个龟儿子抓起来坐牢砍脑壳。”

      这样一说,对方再次把电话挂断了,大约半小时,电话又来了。这下,吴老头儿子不接电话,就直接跑到离他家住地三百米左右的城关派出所去报案去了,正好遇上值班干警。他就当着干警报告说:“干警小弟,有一人抢走我父亲的电话后,就打电话来向我们子女敲诈要钱。请你们公安去把这龟儿子抓起来畏罪。”

      “老哥子,不要急,你要把发生的事先说清楚。”干警在稳住对方才说。

       “还不清楚?明明这手机号码是我父亲的,可能是这个龟儿子把我父亲绑架了才抢走手机。然后,就打电话来这诈钱。”吴老头儿子急得满头大汗,滔滔不绝地说。这时,对方又打来了电话。吴老头儿子一接,没等对方说清楚时,他就向对方又是一通大骂道:“你等到,我现在就在公安派出所这里,我要公安干警来把你龟儿子抓起来,你等着,不信,我拿电话给干警说下让你够受。”

      吴老头的儿子边说边把手机塞给值班干警,要求干警与对方通话。干警才过问对方,说:“请你说清楚是什么回事?”

      “打几次电话了,到底来不来,再不来,这个老头子再拖下去怕就要死人了。”对方不耐烦地回话。值班干警一听到有个老人再不救怕会死人了的消息后,立马向对方询问道:“我是城关派出所的干警,请你说清楚事发的具体位置?”

      对方一听是公安派出所干警的通话后,回答道:“我在县城东门汽车站后山上的路边,在我家的土块上发现有一个老头子从二三十米陡坡上摔倒翻了几十米高才滚到土边来,现在昏迷不醒,话都说不出来了,病情十分严重。我看到甩在一边的手机,不知是哪里人,我就打开老头子的手机翻有联系人的电话号码就打了过去,但几次通话都被对方骂骂咧咧,再不赶快过来抢救怕就没命了。”

      干警把情况弄清楚后,立马挂断电话把手机递吴老头的儿子说:“老哥子,你还不赶去东城汽车站后山的路边土块里,抢救你家老人,还呆在这里干什么?越快越好,有什么需要帮忙就说一声。”吴老头的儿子马不蹄疾,一边向对方通电话一边小跑向后山赶去,终于把吴老头背回城里来向医院赶去抢救。不几天,吴老头算是苏醒过来了,打脱了一条老命。

      吴老头身体康复后,他依然对画眉爱不释手,天天与画眉为伴,话少了。老伴和子女们再次商量,无论如何再不能让老头出门,最好不要再喂养画眉了。然而,子女不好直接说明,只有吴老头的老伴来说:“吴老头子,我问你,你说生命重要还是画眉重要。你说画眉重要,还是老伴的我重要?”吴老头咂了一口土烟后,也想了半天才回答:“都重要。生命当然重要,老伴更重要,但没有画眉相伴,没有画眉的鸣叫,让我开心不起来,每当人不开心快乐了,你说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这时,老伴无话对答。也只有天天劝说吴老头把画眉拿去市场卖掉算了,免得因画眉惹起不安全的烦恼,子女们也是这样的想法,要让吴老头有一个安全措施,处理掉画眉是最好的办法。然而,这对吴老头来说,已经与画眉结下了深厚感情,也成了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精神支柱,甚至达到宁愿失去老伴,也不能不可没有画眉相伴的地步。于是,吴老头面对家人的反对喂养画眉,并劝说要把心爱的画眉卖掉的事十分矛盾,日夜不眠。

      时值深秋的一个场天,山野呈现出一片萧条的景象,九九艳阳天的阳光正洒在县城,飘落在北门街那古老沧桑的石拱桥上,让人感到有一丝丝的暖意。北门石拱桥,是明清时候修建的古石拱桥,是过去黄平县城通往旧州古城去的必经之路。石桥设计独特,工艺精湛,历经几百年的风雨剥蚀和特大洪水的检验,依然安然无恙地耸立挺拔,魏然不动。县城的赶场鸟市就布局在石拱桥的两头的空地上。不知什么时候,鸟市就有了茂盛的常绿树木和落叶树木成了这里遮天蔽日,一丝一丝河风吹来,让人感到多么爽快。鸟市就在石拱桥两头上进行交易,有本地人也有外地的鸟贩商,人声鼎沸,应运而生的配套有各种样的鸟饲料、鸟笼、捕鸟工具等淋琅满目。鸟市上人来人往,买卖鸟的交易在鸟鸣和人杂声中不停地喧哗,热闹非凡,一群群围着鸟笼中的画眉讨价还价。而被谈成交易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那片刻,主人笼子里的画眉不叫不跳,呆呆地在笼子里的一角表情孤单,心里有着一种伤感的表情,偶尔发出一两声不愿离开主人的情绪。然而,鸟贩子在交易完成后,很快就把主人的鸟笼与自己带来的鸟笼挨紧,打开笼门要逼画眉走进新的笼子,可画眉迟迟不愿离开,意味着我不去,我与主人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了,我要为主人的开心快乐而歌唱。往往面临这种场面,主人也不好催赶,只有鸟贩子急了就用手拍拍笼子,表示赶快到我的笼子里去,我是花钱把你买了的,你已经成了我的了。画眉自然不愿钻到新的画眉笼里。鸟贩子就采取强迫逼赶的办法,就用一根树枝条插入笼里活活地把画眉驱赶,无奈之下的画眉才含着痛惜的心情离开主人的笼子,而走到鸟贩子的笼子里了。这时,鸟贩子很快就把笼子的大门关紧扣牢,然后提起笼子就离开了人群。而此时此刻画眉的眼角似乎浸满了泪水,哼了几声就告别了,然而,主人们的心里也有一种舍不得已经喂养熟了画眉并与它产生深深的感情,无奈下只有挥挥手让心爱的画眉远走他乡,让画眉去为他人开心快乐的歌唱去吧!

      头一批鸟贩子刚走,另一伙鸟贩子又来到了。这时,一个头戴鸭舌帽,上身穿着一件退色了的绿黄军衣和黑色的卡几布裤子,双脚是一双擦得亮晃晃的老式皮鞋,走起路来一摇一摇的缓慢步伐走过来。他身材清瘦黝黑,一付老花眼镜一闪一闪,嘴里含着小小的烟杆,右手提着一笼画眉,笼子外还特地围了一块绿色遮阳布,让画眉不受场天人多受惊而款款走来,处近了,那是吴老头从场天的人群中走来,他一边走来一边在观察画眉状态的情绪。今天场天,看到吴老头和画眉的表情似乎有些异样。之前,吴老头是笑脸盈盈,鸟也欢歌笑语,而今天人是沉默不语,鸟也不跳不叫。而吴老头之前场天场场是最早的一个,而今天不知是什么原因,珊珊来迟,他走起路来有点摇摇晃晃,喘气吁吁,笼子里画眉像病了一场而垂头丧气。来到鸟市场上,吴老头看了半天,很多鸟友都占据了繁茂的桂花树枝上挂起了鸟笼,无奈下,他才把鸟笼挂到一棵落叶不堪的洋槐树枝上。而画眉也不像前几天,只要挂到树枝上,很快就展开双翅拍打,挺胸抬头兴奋地开始鸣叫着一长串十分动听的歌声,远远的人们就知道是吴老头的画眉又叫了。当吴老头挂上鸟笼,在树脚下刚找到一块可坐的石头坐下来,这时,他身后就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喊声:“吴老头,吴老头,今天这场天,怎么回事,你来晚了。”吴老头回头一看,是鸟友娄九,他身后还带上两位鸟贩子一起找上来了。娄九激动地介绍,说:“吴老头,你让我们找了半天才算找到你了。这是外地鸟贩商,他们对你的这只画眉慕名已久了,今天算是找到见面了。”

       “是,是!我们早就听说吴老头有一只有名的画眉,我们从广西转了好几道车才赶到这地方。不错,不错,让我们多么开心。”两个鸟贩子一脸笑容在说。

      这时,吴老头沉默不语,还是嘴里含着烟杆不停的冒烟,散发出来一股股浓烈的土烟气味。鸟贩子心切,就从树枝上取下吴老头的鸟笼画眉放到地上来,翻来复去的东看西看,看得十分的认真。并感叹道:“这只画眉少有,难得可贵,不论是画眉的毛色、眼眉、嘴型、双脚等十分有气质,凭经验一定是战斗力较强的一只画眉。”一会儿,一个上身穿着西装革履与下身配上牛崽裤的搭配显然不协调,满脸横肉,留着一个小平头,个子矮㬿略胖,像个小土豪模样,方龄五十岁上下,他才与吴老头开口:“老头子,你是卖画眉,还是把画眉拿来亮相好玩?”

      吴老头瞟了鸟贩子一眼,又咂了一口土烟,他才从衣包里拿出一小瓶子,倒出四五焙干了的地蜘蛛虫出来。然后一只一只的喂着画眉。鸟友娄九对着笼中的画眉问道:“吴老头,这只画眉一定是野洞河或朱家山捕来的?”吴老头也不回答。鸟贩子又把笼子拿在手上转来转去的看过不够。吴老头开始讨厌起来了,说:“翻来复去看,看个什么?”围观的人们开始议论起来,但吴老头又是陷入沉思一语不发。

      这时,吴老头就想起了那天,他到县城边的后山上提起画眉在寻找地蜘蛛时,一脚踩滑从二三十米的陡坡上翻滚下去在一小土块才停下来,在他昏迷不醒时,笼子里画眉也同时受到很大的振动,幸好笼子没有破烂,虽然画眉受惊但没有多大的伤害。就在他头昏迷不醒时,画眉在笼子里呼唤了几句响亮的叫声,叫醒了吴老头本人,也叫醒他人来营救……

      这时,树枝上的画眉在笼中似乎就知道吴老头在回想什么,画眉就从笼子里伸出尖嘴出来,想要告诉主人什么,吴老头才从包里取出一瓶矿泉水出来为画眉加水。两个鸟贩子还是不愿离开,他们交头接耳的议论什么,仿佛听到的还是认为吴老头的这只画眉不一般,然后才开口:“老头子,你说个实话,你的这只画眉卖不卖,多少钱?”

       “不谈钱。”

       “不谈钱,那你要什么?”

       “一套从头到脚的苗族银装。”

      鸟贩子感到这个买卖有点特别,稀奇古怪,说:“一套苗族银装多少钱,从来没听说过?”

      这时,旁边的娄九插话说:“不少于十万元人民币。”鸟贩子感到惊讶地问:“那么这只画眉值十万元人民币。”

        “十万,百万我都不卖。”吴老头态度坚定地回答。

       “咳,你这只画眉真是天价啊!”鸟贩子转身就走了。

       “你们懂个什么。”吴老头说完,理都不理就把画眉笼子换到旁边的另一棵桂花树枝上挂起,这棵桂花树飘香沁人;让人感到凉爽开心。这下,画眉在笼子里开始鸣叫起来了,越唱越响,响遍了鸟市上空。当鸟友娄九送走了鸟贩子后,又折回来与吴老头搭讪道:“吴老头,你不想出卖画眉,那么赶场天你拿画眉来干什么?”

      吴老头不答话,沉默不语,一直到太阳在龙洞榜的山坳上西沉了,深秋的凉风袭来,鸟市就开始散场了。吴老头提着画眉就要回家,一路上边走边对画眉说:“画眉啊,这个场天,我是带你出来散散心,吃吃虫,不是我想把你出卖。”

      鸟友娄九也跟着吴老头一起回去,当他们走到翠香馆门口时,娄九就向吴老头邀请,好久不在一起喝点小酒了。吴老头没有心情,但在娄九鸟友的盛情下,就把吴老头拉进了翠香馆里点个小炒一起下酒。娄九说:“免得回家被老伴啰里八嗦不开心。”于是,吴老头就与鸟友娄九一边喝酒一边畅谈鸟文化,心花怒放,已经忘记了一切。

      然而,就在吴老头今天上午,他与老伴和子女就为这只画眉是留养或是处理掉的问题上冲气出走,老伴问他要去哪里?说是去赶场,提起画眉就匆匆出门了,他头也不回就消失在街上的人流之中。老伴一直等到下午场天人散尽了,也不见吴老头回家来,又怕像前次一样上山挖地蜘蛛差点出现的生命危险。还没等到子女下班回来,老伴就一个人到街上四处寻找,她到鸟市场上不见踪影,她又去到鸟友娄九家敲门咨询,娄九的老伴也是不见老公回家,也是着急得四处打听。于是,这两家的老太结伴在街上对所有的饭店酒家搜遍,四处打听不见收获,还是娄九的老伴灵光,她说:“走,再次去趟鸟市边的鸟食店去找卓老板,他明堂多有办法,一定会找到他们的鸟食常客两个老头子。”

      吴老头的老伴与娄九的老伴直奔鸟食店,正好遇上卓老板回来开店门拿酒去喝的片刻,他笑笑地面对两个老太也不说什么。娄九的老伴拉起卓老板的衣服毫不客气地问:“卓老板,你想要把我老娄灌酒死是不是?你快说,老娄他们躲到哪喝酒去了?”

      卓老板有点惊慌地用手一指,意思在翠香馆里喝酒。娄九的老伴拉着吴老头的老伴,直直地走到饭馆里的餐桌边,正碰着吴老头与娄九鸟友正举杯喝得兴高采烈,大声地说:“高兴,高兴,再来一杯。”娄九老伴像抓住贼一样高声吆喝道:“两个老头还高兴得很呢,让我们找死了才找到,你们这次跑不脱了吧!”

      吴老头和娄九放下酒杯,笑笑地拿起几张餐巾纸在嘴巴上抹抹也不说什么。这下吴老头的老伴哗地边哭边说:“吴老头啊吴老头,你可让我咋个放心你出门呀,你不就是为了这只画眉冲气出来的。咳,你想喂就喂想养就养吧。这下可没人阻拦你了。”吴老头的老伴说着说着她就从怀里拿出小小的塑料袋出来打开取出五六只活崩乱跳的地蜘蛛并对着饭桌一边不远笼子里的画眉,一口一口地喂养起来。这下,就感动了画眉高兴地扇起了翅膀,还带有一股清爽的凉风吹来让人多么爽惬。接着,画眉就鸣叫起一长串十分动听的歌声,似乎在感谢主人的深情,也让在坐的人们都笑了,而且笑得十分灿烂,开心愉快。

(作者简介:潘洪波,苗族,贵州黄平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举报收藏 0打赏 0评论 0
 
更多>同类资讯
  • kongyu
    加关注0
  • 没有留下签名~~
推荐图文
推荐资讯
点击排行
网站首页  |  关于我们  |  联系方式  |  用户协议  |  隐私政策  |  版权声明  |  网站地图  |  排名推广  |  广告服务  |  积分换礼  |  网站留言  |  RSS订阅  |  违规举报  |  鄂ICP备2020018471号